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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陣子同學苦於過敏,買了一台吸塵器,不止吸床,也吸了地板、房間、家裡的各個角落。讓我反省現代人對清潔(cleanliness)的各種執著與標準。尤其是中產階級,對於家庭的清潔,有一套既定標準。

因為我是勞動階級家庭長大的小孩,還記得小時候,家裡養的狗,就在客廳和外面跑來跑去,玩累了就回家,趴到桌子底下,我們小孩子,晚上就睡在地板上,簡單的舖上床單與棉被,就這樣睡了。白天就在地板上爬來爬去,跟狗玩在一起,不覺得髒。水電大哥的小孩也是如此,他一歲左右,就跟著水電大哥一起工作,在工地的現場,把玩著各種零件,在貨車後面跳上跳下,臉與手腳都是灰塵。

Lofgren(2011)探討了瑞典的中產階級。與中產階級對照的,是瑞典的農夫、牧場工人/主人,則習慣和野生動物、飼養的動物為伍,甚至還一起睡覺,身上沾到了動物的排泄物,也不以為意。或是回到家裡,也在厚厚一層的灰塵上舖上墊子睡覺,因為他們沒有錢買保暖的棉被,必須依靠灰塵保溫,以度過嚴冬。
這些行為對中產階級而言是無法接受的,他們強調身體與家庭的清潔,認為這是體面的象徵,必須每天使用肥皂洗澡,打掃家庭。這些種種行為,代表個體的紀律、克制。這些農夫、工人的不潔,反映出自身的失敗、貧窮,代表他們不努力,沒有生活的紀律,不足以成為社會的成員。

這裡的清潔(Cleanliness),代表著個人的、階級的價值,是一種象徵意義。

中產階級無時無刻,都要維持家庭內的整潔。也進行了各種劃界工作(boundary work),不同的區域有不同整潔的要求,整潔度的強弱,由外而內,越靠近核心,則越乾淨。越核心的成員,越能深入抵達家庭的核心區域。

如同Dion(2014)的觀察,Ikea建構了中產階級家庭的樣貌,所謂的「好」的品味,就是IKEA賣場中擺設的樣子,木製的餐桌、床、書櫃、裝潢、衛浴設備,在電視廣告、展覽、無數的產品型錄中傳播。而理想的中產階級的「家」,當然也包含了cleanliness的定義。所以一個家的象徵秩序,就必須保持相當程度的整潔,進玄關之後就要脫鞋,脫下在外面穿的鞋,換成室內拖鞋。進廁所時,再換上另一雙專用的拖鞋。進臥房,更乾淨的鞋。如果要躺到床上,要洗澡,換成專用的睡衣,進行種種清潔的儀式,才有資格躺。除非經過主人同意,臥房基本上是禁止外人進入的。這裡是禁忌的區域,外人只被允許待在客廳。有要好的朋友或是親戚,會讓他們進駐,但也會劃分在「客房」。使用房間的權力、空間的分配、物品擺放的位置,都和家庭的社會秩序有關,甚至連清潔工具/吸塵器都有劃界。清理公共空間的拖把跟私人空間的拖把/吸塵器就不同。清潔劑也不同,不會把清潔廁所的清潔劑/刷子用在臥房或其他地方(即使清理得非常乾淨)。

如果套用Foucault的話,這一套理想的秩序,背後是各種不同的能動者、權力、知識體系、論述/話語(discourse)的彼此交鋒。這個秩序是社會建構的產物,並不是唯一的真理,是權力的結果。

就如同現在的吸塵器、家電的誕生,背後伴隨著科學家/工程師的各種科學發現與知識進展,他們提出有待解決的新問題,使用顯微鏡,「發現」了病毒、塵蟎、懸浮微粒(PM2.5)、人體的皮屑、黴菌、花粉,並且成功地利用各種數據、實驗、儀器、圖表,連結到了醫療知識,證明這些東西對人類是有害的,不健康的,會造成過敏,必須立刻採用商業化的、個人式的解決方案,掏出你的錢,購買空氣清淨機、dyson吸塵器(如圖)。

家庭的社會秩序,也包含了「性別的秩序」,只要提出一個問題,就可以察覺到性別的秩序:「清潔家庭的人,是誰?」
當然是母親!家庭是母親的管區/責任範圍,是女人的辦公室。清潔工作的確實與否,決定女人的價值。能不能幹?標不標準?就像我的許多同事們,身為母親,一下班就要去接小孩,趕著回家煮飯、家務勞動,同時也會用同一套規範來看到其他的「母親」,稱讚其他母親的詞句是:「你好標準喔!」符合母親的角色規範,變成一種讚美。

Cowan(1976)探討了「家庭中的工業革命」,在現代化的生活型態,中產階級、雙薪家庭的興起,有許多「White goods」/家電被發明,廣告大肆宣揚產品的效率,洗衣機、洗碗機、電冰箱(得以冰食物,不必每天採買食材,每週開車去大賣場購買即可)種種家電,可以節省家務勞動時間。
但是家電的發明,是否減輕了家務的負擔?
Cowan提出了一個否定的答案。二次大戰前,城市和農村的家務勞動時間都差不多,一週是60小時上下,二次大戰後,城市婦女的家務勞動,增加至80小時。
因為新科技產生了新的工作,增加了家務的要求。就像IKEA的產品型錄,家電也打造了一個理想的中產階級家庭秩序。洗碗機的發明,使得洗碗次數大為增加,吸塵器的到來,使得越來越多地方需要吸塵,原本不需清潔的角落,使用特殊的刷頭就可以吸到,HEPA濾網的發明、塵蟎的發現,吸塵器也要在床上使用,預防過敏。就如同電視上的吸塵器廣告:「你以為掃過去就夠了嗎?仍然潛藏各種病毒與細菌…(下略三百字)」女人打掃的頻率也增加了,各種縫隙需要清潔。地板原本掃一掃就好,現在卻要求光腳踩,感受不到沙沙的灰。之前的農業課的讀本(懶得找出處XD),認為這是一種「現代性」的展現,它要求無菌室等級、停屍間一般的、蒼白的清潔程度。對鄉下的髒亂、屠宰、泥土無法忍受。

家務勞動者(女人),必須大量的、頻繁的使用吸塵器,維持一個體面的家,這是她具體的成績單,藉此獲得了自身的認同與價值。

這是新的家務意識型態 家務勞動不再是雜務,而是感情的旅程、愛的表現、情感的交流。Cowan提到:「當我們在廚房為地板打蠟時,我們(媽媽們)會有性高潮!!」如果達不到中產階級的社會秩序,就像Durkheim與Mary Douglas提到的,有如背叛了社會的道德標準,冒犯了共同體。違反之人會產生的罪惡感,憂慮嬰兒體重不足(育兒的標準)、廚房不光鮮亮麗等等,女人永遠在焦慮,掙扎於如何當一個「好媽媽」、「好家庭主婦」。

這個象徵秩序,是一種認知框架,也就是Durkheim(2011)所說的,文化基本認知範疇。

Mary Douglas(2003)延伸了這個認知框架的概念,在「潔淨與危險」(purity and danger)一書中,探討了灰塵(dirt )與秩序(order)的關係。Dirt是一種破壞秩序的危險,社會成員有必要維持象徵性的社會秩序、區域劃分、行為舉止。違反的成員將會受到道德的、實質上的譴責、懲罰,甚至自己也會過意不去,感到羞愧、內疚。這裡的清潔,並非是出於衛生上的概念,而是具有象徵意義。污染、dirt,是一種象徵性的污染(symbolic pollution)。它違反了應有的社會秩序(social order),抵觸了體面、尊嚴、階級象徵與規範。dirt是社會的危險,就如同家庭成員,把馬桶清潔劑拿來洗碗一樣,破壞了共同體(家庭)的秩序。

雖然在實質上,使用馬桶清潔劑,效果可能會更好。也有科學證明,馬桶上的細菌數量非常的少,而廚房的抹布、砧板上的細菌數量遠遠超過馬桶),但家庭人員仍認為,廁所是最骯髒的地方。但重點並不是實質的效用,而是背後的象徵、道德、社會秩序,破壞了這個秩序(把馬桶清潔劑拿來洗碗)會受到共同體(家庭成員)的道德譴責,認為這人是危險人物,是罪犯,破壞了社會道德秩序。

清潔與科學知識
Mody(2001)延伸這個概念到材料科學之中。所謂的cleanliness,並不只是物理上的實質效果,讓樣品、實驗表現得更好。仍具有象徵意義。每個領域、不同訓練、不同機台的使用者,對「潔淨」/dirt的定義也不太一樣。在材料科學之中,Dirt可能是grain boundary、晶格錯位(dislocation)、缺陷(defect),會降低材料的電性、應力,使它變得脆弱,變得不完美。

科學知識的「社會世界論」
對於擁有不同學科/知識的成員,對灰塵(dirt)有不同的想像,有不同的認知框架,污染/灰塵的意義,只能在脈絡中被理解,每個實驗室皆有關於自身特殊的污染/純淨、玷污/清潔的標準/定義。就像是TEM(穿透式電子顯微鏡)的使用者,覺得目前的sample夠乾淨了,但UHV-STEM(超高真空掃描穿透電子顯微鏡)的使用者,認為沒有抽真空,仍然有灰塵,還有馬達的油在腔體中,這樣子樣品太髒了。或是一般而言,99.99%的鋁(4個9),對材料科學家而言,已經夠純淨(pure)了,但對某些特殊實驗的研究者而言,4個9的鋁還是太髒,仍然有灰塵(dirt),鋁必須要提高到5個9,也就是99.999%,才夠乾淨。又或是對EPA/OSHA/EH&S組織的環安檢查員而言,許多擺放在實驗室的化學品,是dirt,是不合格的,要限期改善,否則要罰錢。而這些廢棄物,在當地的脈絡中並不是廢棄物,仍然可以發揮效果。但是他們打造了一個統一的標準,要無塵室的成員要如何穿裝、如何移動、如何組織/分類世界,這套世界觀,無時無刻和無塵室的材料科學家的世界觀相抵觸、衝突。科學家常常覺得,環安官員的要求根本莫名其妙,對於實驗的安全性一點幫助都沒有,只是給他們添麻煩,各種改善的措施,充其量也只是應付他們的種種儀式(ritual)。

所以dirt,除了實質的效果以外,是鑲嵌於在地脈絡與認知框架當中的,dirt並不是固定不變的,對於不同社會世界的行動者,擁有不同的象徵意義。

作者進一步闡述dirt的價值,他考慮了實驗的許多可能性。兩個材料樣品和實驗成功與否的排列組合: 
(1)A乾淨/成功 B乾淨/成功:符合預期
(2)A乾淨/失敗 B乾淨/失敗:實驗錯誤
(3)A乾淨/成功 B乾淨/失敗:成功運作只有一半的時間,可能根本行不通,成功那個是人為的假象,模糊性上升,令人困擾,因為實驗有各種可能的變數,造成不穩定的結果。

(4)A污染/成功 B污染/成功:汙染不妨礙實驗進行。
(5)A污染/成功 B污染/失敗:模糊性上升,成功運作只有一半時間,污染的sample造成各種不穩定,可能是運氣好,可能根本行不通。同(3)
(6)A污染/失敗 B污染/失敗:污染的sample,符合預期,必定失敗,沒什麼好說的。

如果其中一個sample受污染,另一個乾淨,模糊性下降,找到可以操作、歸因的變數,有了實驗組與對照組。實驗變得更有價值。

(7)A乾淨/成功 B污染/成功:經得起污染的考驗,實驗更有價值。
(8)A乾淨/成功 B污染/失敗:找到可歸咎的原因,因為B受污染了,當然失敗。dirt被歸因為造成實驗失敗的原因。而通常人們就不會繼續去探究下去,而會「相信」受污染是造成的真正原因。而實驗的變數有非常多,可能是溫度、濕度、流程錯誤等等,但因為有dirt的出現,所以找到的箭靶。
(9)A乾淨/失敗 B污染/失敗:可能是複製未成功,sample不夠乾淨,如果持續失敗,放棄此作法。或是把失敗的原因歸因於其他變數。
(10)A乾淨/失敗 B污染/成功:污染造成實驗成功,意外。污染是未來研究的方向。dirt是造成實驗成功的原因,不符期待,推翻了既有的知識框架。

Dirt,是實驗成功或失敗的原因。對這些論述/學科來說,dirt代表的是一種未知、未受控制、脫離秩序的狀態。是知識無法掌控的部分。有dirt的出現,知識才有進展的可能,dirt代表樣品、實驗不再乾淨,也就是不再符合秩序與認知框架,有可能突破既有典範,造成有價值的東西,如同上面的第(10)項。這裡的dirt並不是一般意義下的dirt,而是科學家眼中的dirt,他們的dirt定義有各式各樣,就像之前的grain boundary,有時候擁有grain boundary是好事,可以吸附晶體的雜質,而讓材料的其他部份更純、表現更好。也就是說,如果樣品受到污染,擁有dirt/grain boundary,實驗的效果反而會更好。這是一場意外,突破了既有的知識框架,對現有的知識來說,dirt就如Mary Douglas說的,是既有社會秩序/認知框架的危險。

Dirt同時也是一種創造,帶來了新的可能性。就像上面考慮的六種可能,樣品受到了污染,才能為實驗帶來有價值的東西!

我們聽過了許多科學發明、典範的突破,就是這些種種意外造成的,譬如日本的諾貝爾化學獎得主,田中耕一,只是個平凡的小職員,對於既有的知識框架認識不深:http://hottopic.chinatimes.com/20160625002315-260809
「田中耕一和很多人一樣做著自己並不喜歡的事情,但在他28歲的時候,發生了一連串巧合,徹底改變他的一生!公司某次為了製造儀器,需要進行化學實驗中,並指派田中作為實驗人員測定生物大分子的質量。田中得知消息後差點暈過去,他的化學只有國中程度,如果把這次實驗搞砸了可能會被掃地出門,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。
當時學術界有一個常識,用雷射光電離的方法測量分子量,最多只能測定分子量在1000左右的化合物。但是田中是個門外漢,他完全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常識,依然用雷射衝擊著大分子。
又因為在試驗中由於過於緊張,不小心把甘油滴進了鈷試劑中。就在這時,他作出了一個決定:他覺得這試劑還挺貴的,扔了太可惜,乾脆再拿它繼續實驗吧!於是他把試劑放進試驗裝置。
萬萬沒想到,奇蹟發生了!他分離出了分子量超過10000的化合物!他根據這個寫了一篇學術論文,發表了此生唯一的一篇學術論文。但他的公司認為這個發現並不能提高公司利益,所以一分錢也沒有獎勵田中。」

所以,科學的秩序並非就是反映出「真理」或是客觀的真實,很大的一部份是人為的建構物,科學家在實作的過程當中,也有很大的成份,是遵守一種人為的、建構出的社會秩序,就像田中耕一的實驗,學術界的「常識」/「框架」,要求分子量的測定不能超過1000,像田中耕一不小心把甘油滴進樣品中,所有的化學家一定會認為這是受到「污染」的樣品。但最後竟然突破了現有的知識框架,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結果,推翻了既有的科學典範。

所以,這種分子量的測定流程/規範,或是習以為常的清潔秩序,在本質上也只是一種「污染儀式」(pollution ritual)罷了,也就是象徵意義大於實質意義!為了符合既有的「科學知識框架」,依此假設做出種種行動,維持了既有的社會/科學/認知秩序。和Mary Douglas所主張的認知框架/社會秩序是非常類似的(但Mary Douglas認為一切都是象徵的,非常社會建構論的立場。而本文作者和許多STSer皆認為科學活動仍然有實質的、相對客觀的成份)。

象徵意義的行為
象徵意義的認知框架,指引著無塵室的使用者們的奇特行為。我同事告訴我,他們有一種過度清潔(over clean)的傾向,對於光阻的去除,不止使用丙酮,還會再用異丙醇(IPA)再清潔一次。根據同事們的現象經驗,其實是不必要的措施,光阻經過第一道清潔之後已經完全去除,再作第二道清潔,已經沒有實質的效果。但對這些學生來說,這是學長姐們代代相傳的「成功秘訣」,如果照著學長姐們的參數、手法,成功的複製,就能夠保證畢業。
這時候的清潔程序,已經跳脫物理的影響,而變成一種象徵儀式,是一種祈禱,祈求實驗順利,樣品能夠清除乾淨。在這個象徵意義上,和電腦機房中放置乖乖的意義是相同的。

又或是高脈衝實驗室的研究(Sims 2005),為了確保使用者的種種安全,發展出各種流程、嚴格的安全規範,而這些流程、規範並不是唯一可行的、有效的,也不見得所有的流程/規範都有實質的效益。但是實驗室的所有成員,都把它當作唯一的真理,嚴格遵守這個社會規範。每天行禮如儀,按照標準作業流程,兩個人進入實驗室,另一人在門外警戒。領頭的人,進行繁複的操作,按鈕、呼叫、警告燈響,按順序、區域開啟儀器,後頭的人在後面監看,確保前面的人安全。下班時間,關閉實驗室時,順序便反過來。
這些行為,除了有實質的效果以外(確保安全),也是一種象徵儀式。在外人來看,人與機器,互動有嚴格的規範,上演一種「道德劇」(moral play)。

這兩篇文章,強調的是dirt與認知框架、象徵意義、儀式上的關係,雖然科學的實質上的效益,但也擁有社會建構的成份,在這個部份中,本質上和中產階級的家庭秩序,並沒有太大的差別。希望之後的研究能夠多觀察科學活動的實作,多延伸這方面的概念…

以上是閱讀筆記…囧,打一打好像變成期末報告…我的主題不是寫這些啊Orz

延伸閱讀:
潔癖婆婆髒媳婦(沈玉琳創作):兩個世界觀的衝突,夾在中間的丈夫,象徵性的變成黑白無常。髒=無自律=肥胖=不像女人
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HPXQb2Da-LE

社會學動動腦,ch10
http://www.taaze.tw/sing.html?pid=11100032639

Ritual in the Operating Room by Pearl Katz
http://www.jstor.org/stable/3773355…

The Manufacture of Bodies in Surgery by Stefan Hirschauer
http://journals.sagepub.com/…/abs/10.1177/030631291021002005

Reference

Cowan, Ruth Schwartz, 楊佳羚譯 (1976) The" industrial revolution" in the home: Household technology and social change in the 20th century/家庭中的工業革命:二十世紀的家戶科技與社會變遷。Technology and Culture/中譯收錄於「科技渴望性別」: 1-23。

Dion, Delphine, Ouidade Sabri and Valérie Guillard (2014) Home sweet messy home: Managing symbolic pollution。Journal of Consumer Research 41(3): 565-589。

Douglas, Mary (2003) Purity and danger: An analysis of concepts of pollution and taboo:Routledge。

Durkheim, Emile, 渠东,汲喆 譯 (2011) 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。北京:商務印書館。

Mody, Cyrus CM (2001) A little dirt never hurt anyone: Knowledge-making and contamination in materials science。Social Studies of Science 31(1): 7-36。

Sims, Benjamin (2005) Safe Science Material and Social Order in Laboratory Work。Social Studies of Science 35(3): 333-366。

洛夫格伦, 奥维, 弗雷克曼 and 乔纳森 (2011) 美好生活: 中产阶级的生活史:北京大学出版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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