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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交大也已經六年了。輾轉也要畢業了。
和三年前的大學畢業前夕,心情更激動了些。
當時覺得路還很寬廣,到處充滿可能性,甚至再回頭讀書也可以是選項
同學大多仍然在學校裡面。

但是現在,他們都離開了,剩下繼續在學校奮鬥的零星幾人。
而我也已經完成學位,不可能再讀博士班
也就是說,踏出校門,真的要向交大說再見了。


交大是傳統的工科學校,學的東西相對務實,專門生產工程師。
換句話說,也許是缺乏想像力。
我看待世界的方式,對待生命的態度,並不是在這裡啟蒙的。
正如張忠謀在自傳中對麻省理工學院所說的:
麻省理工帶給我的是謀生的技能,哈佛大學的一年則是一場可帶走的盛宴。

或許我也可以改寫一下這段話,雖然拿nctu比MIT是拿某方面比雞腿

交大給我的是謀生的技能(雖然在金融海嘯的現在已褪色許多),
清大人社院的一年則是啟蒙我的,一場可帶走的盛宴。



但是浮現在眼前的幾個片段,那些聲響和氣味,突然鮮明了起來:

百般無聊的週日下午,交大宛如一座死城,宿舍也空蕩蕩的。
充斥著一種男生宿舍獨有的由汗水、廁所、垃圾混合的霉味
腳踏著藍白拖,穿過走廊的迴音。洗衣機的嗡嗡聲音、
販賣機的硬幣碰撞聲、飲料撞擊溝槽的聲響。

一直要等到太陽落下,巴士才會從台北、台中,四面八方,載回一車車的學生,
最後把他們全部傾倒在交流道旁。


迎新宿營的前夕,在科一的教室裡努力發揮我僅剩無多的美術腦細胞,
用紙箱做了一台破爛的卡車。
最後只用了一幕就丟掉了,內容當然也是千篇一律的男主角被車撞死女生傷心欲絕。

我們是如此簡陋地在萬瑞辦營隊,像辦家家酒似的系學會
形式上簡單,甚至有點克難,但那些汗水與笑聲卻是真實的。

我想到H在山上山下來回奔波運送器材,背後的汗,乾了再濕,留下好幾道白色的汗漬。
還有Q,她為了讓學長演講結束後可以拿到照片,在清大夜市的相館裡死盯著老闆進度。

對我來說,這些記憶深刻無比。


留下許多痕跡的還是那些朋友們,他們聰明、單純,一個眼神,或是簡短的幾句話
就能夠知道彼此的心情,
當然每次講話都常講一些五四三的,常會笑到停不下來…


你們畢業之後,我感受到孤寂,這也許是人生的真相。

每個人赤裸裸地,孤單地來到這個世界,最後也終將孤單地離開

這些交集和激盪的情感,也許是如村上春樹所說,
人和人之間的相遇,只是人造衛星之間偶然的軌道交疊吧

最終,還是要照著自己的軌道運行著,偶遇的那個衛星也繼續著自己的路徑,
慢慢的,離你越來越遠…


向過去揮揮手,時間仍然催著我繼續前進…


再見了,交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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