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資本主義就像是一條吞自己尾巴的蛇。」
這是鮑曼(Zygmunt Bauman)講過的話,確切的句子已經記不清楚,但這個末日的意象卻一直深深印在我的腦袋裡面。
一直都很喜歡末日的這個主題,或者是對人類未來想像的科幻電影。也許這和我所處的世界有關吧,資本主義的一直在創造新的東西,卻也不停的在破壞既有的東西,掃除了一切舊有的商品/習慣/文化,創造出新的,再過一陣子,這些東西又過時了,再被新的東西掃掉。
資本主義的商品循環是這個邏輯,那些被丟棄的商品,千年不壞的塑膠廢料,被埋在沙漠裡。
核能電廠產生的核廢料,被放在岩脈的深層(題外話,安克羅計劃,非常驚人,芬蘭人預支政府30年的稅收,打算在地下岩層向下開挖五公里,將燃料棒放在裡面十萬年,這時間的長度遠超過人類所知的程度,更不要說建築物能維持的長度了...)。
所有的東西都是人類無法處理的垃圾,被埋到世界的某個角落,一直到這個體系容納不住為止,真正的世界末日就到來了。
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
這是村上阿伯的作品裡面我最喜歡的一本,一方面有一個像好萊塢科幻電影裡面的那個快節奏的世界(冷酷異境)。玄疑、暴力、都市的疏離感、個人主義、消費、嶄新的商品、性愛、虛無感。
另一個世界(世界末日),卻完全相反,處在一種類似永恆、規律節奏的世界,在小鎮裡的人們日復的做著自己的工作,裡頭的動物也跟著四季流動,生老病死。這裡不是天堂,也不是地獄,剩下的只有模糊的情感(連音樂都聽不太到)。
「雖然如此,也就不太會受傷了。」女孩這麼說,如果把種種的人性、動物性拿掉,就不用辛苦的活在世界上了吧,這裡是主角的依歸,像是某種宗教性的世界。
事實上,在「冷酷異境」的主角,多麼渴望擺脫體制的奴役,身為計算士的他,薪水不錯,工時不算太長,一心只想要多賺一點錢,早點退休,到歐洲去學大提琴,學希臘文。生活在現代文明的我們,尤其是被迫要上班,被迫成為工作人以後,多多少少都有那種被生活壓得無法喘氣的感覺吧。生活在城市裡,各種感官刺激很多,但真正讓你感到快慰的卻沒有半個。人與人之間的交往,卻總是帶著目的性,或是出於工作,不得不做一些情報交換。那種惶惶的無意義感,瀰漫在整個世界裡,不管在小說裡的世界,或是我身處的世界,都是一樣。
還有他對於體系的厭惡,記號士和計算士,好像身處不同的陣營,但背後的老闆其實是同一個,表面上的衝突,只是左手打右手而已。世界只是由一小撮既得利益者所把持,表面的種種,只是為了操控人民的手段而已。(不就是我們身處的這個世界的最佳預言嗎?)
所以主角決定抵抗,他採取個人主義的消極抵抗,他早點看透這個世界了,他的態度充滿著疏離,他沒有稱得上朋友的人,只喜歡自己一個人聽音樂、讀書,連最親密的伴侶也離異了,只想多賺點錢,期盼能夠早點退休,離這個世界遠一點。但是陰錯陽差,他被捲入怪博士的秘密計畫裡,發生了一系列如同好萊塢動作片的情節,最後被迫進入到那個,或許是自己創造出來的永恆世界。
在現實生活的有些人,無法像主角那麼幸運(或許吧),就歸依了一些奇怪的宗教,不管是莊園大師,攝理教還是什麼,都是一種尋找救贖的努力吧。
在那個世界裡,只要交出你的自由/人生其他的種種可能性。你一切都不必煩惱了…
聽到了吧,你們這些精怪們,謗佛者們,死亡潮就要展開了...(誤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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