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1年,濁水溪公社出版「臭死了」專輯
在二二八紀念公園,反中國併吞演唱會,上演行動劇:
「台灣嫖客大戰馬家莊大陸妹」,追求台灣獨立的嫖客(名字叫:建國)
搞上哈爾濱馬家莊的大陸妹,利用阿Q式的動作象徵著建國成功。
最後搞到衣服被撕爛,樂器砸毀往下丟,
左派(前團長)脫下四角內褲,露出陰毛。
我在放學後等待火車的空檔。
在新竹火車站前面的大眾唱片裡面(現已倒閉)
如獲至寶的找到這張剛發行不久的專輯,
也在附近找到另外之前發行的兩張經典唱片。讓我找到了救瀆。
我當時是非常憤怒的,無以名狀,並且困惑,因為找不到令我憤怒的對象,
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樣子?我被成千上萬的規則束縛,搞不清楚來龍去脈,
每天六點鐘起床,坐車,升旗,掃地,上課,下課,吃飯,補習,
最後讀到到深夜才能就寢,放假日那裡都不能去,只能讀一些垃圾書籍,
而且要很用功,關係到你的將來種種的一切
(更古早的時候,這些事情還關係到要反攻大陸解救苦難同胞)。
日常生活的各種規訓逼得我喘不過氣,在大人口中的社會很亂,立委跟輟學生
都會打群架,政府官員工程收回扣,上酒店驗收工程。網路股泡沫大崩盤,
經濟停滯,璩美鳳流出無碼情色光碟…
然後上課最愛放「生命鬥士」這種光碟給我們看(我寧願看少林足球)
描述某學長因為先天的肢體障礙不良於行動,靠著無比的毅力與努力,克服種種困難
考試都考一百分,模擬考都是第一名。最後考上天大地大台科大(無誤,在我幼小
的心靈中,這學校永遠都是第一志願)。
對我來說,這個空間只是大一點的監獄,看似自由,實際上你別無選擇,
你能提出來的各種可能全部都會被升學原因打回票,有什麼東西在背後控
制著你,放這種片子根本就是洗腦來著,也許是身為監獄的教化作用吧。
這故事是很感人學長是很偉大沒錯,但是我又不是慈濟功德會的。
為什麼每次我感到困惑的時候,每位師長都會化身成慈濟的師兄師姐
對我說:「你為何不能好好用功讀書?做好你自己的事,別辜負愛你的人對你的
期待,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,就會ooxx,如果每個人都能夠那樣,就會ooxx」
就像齊天大聖西遊記裡面的唐三藏一樣,Only you~~喔喔~~
喔你媽的頭啊,對我一點幫助都沒有
「老師說要用功讀書 校長說要復興民族 可是我只能躲在角落裡打手槍」
卡通手槍
我渴望能夠找到解答,渴望了解這個世界,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,為何我會
處於這種受壓迫的處境?為什麼放眼望去,自身的經驗,總是如此痛苦,找不
到出口,找不到解決方案?
直到長大後,這種憤怒慢慢消解,我才慢慢體會,我憤怒的對象不是一個人,
也不是一個群體,而是環繞自己生活在其中的「社會」。
「一二三四,咱來去街頭。一二三四,咱去示威。
為了正義,為了真理。為了生存,為了子孫。
愛拼才會贏。」
愛拼才會贏/爛芭樂
直到不久前,這些事情仍然繼續發生。六月初的深夜,上百名警察重重圍住農地
阻擋人民進入,並開著怪手入田摧毀即將收獲的稻米,當作不遵守徵收辦法的「
示威」。
資本家挾持政府,舉著「開發主義」的大旗,聲稱能夠促進就業,加速地方繁榮。
(我們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了,提出蚊子館計劃也這麼說,蓋六輕的時候也這麼說,
總之,反對者,就是反經濟,反社會。)
逼迫弱勢者離開賴以生存的棲息地,流離失所,失去了原本維持生存的生活方式,
變成社會的邊緣人,都市的流浪漢。
當今被迫徵地的農民、熱帶雨林的原住民、第三世界的咖啡農。
都是這些環境難民,他們只有微弱的聲音,他們永遠都是被剝削者。
他們可能因此無法生存,或是要承擔環境污染的惡果。
到底是誰得利?
資本家、股東和高科技研發人員等等既得利益者串連起來的集團,壓迫著弱勢者
第三世界的咖啡農也一樣,他們費盡心血栽種的咖啡豆,被跨國集團掌控著,從產地、
運輸、通路和行銷,他們的血汗大多被資本家整碗捧走,自己永遠在貧窮中掙扎。
他們的心血結晶,搭著飛機環遊世界,最後落腳在裝潢精美、環繞著時尚風雅的
布爾喬亞式咖啡廳,沖泡成價值上百元飲料,自己卻拿不到相對價錢
百分之一的工資。
http://hongjenatmypace.blogspot.com/2010/01/blog-post_17.html
(和辛苦種田的農夫被中盤大盤商剝削一樣)
一句話,就是沒有「正義」(justice)
當時的我,在某方面來說也是個弱勢族群,沒有發聲的權力,也沒有選擇的餘地,
沒本錢逃家,或是逃家只會過得很慘,只能去賣屁股,不像大學生可以當家教…
(不過賣屁股的大學生不是沒有就是了)。
然後我終於憑著個人的努力進入到「既得利益者」的圈子了
(至少沾上邊,和連哥哥、蔣哥哥還差很多),我可以過得安穩舒服,
只要你保持冷漠,對種種不正義視若無睹,默許整個壓迫體制。
我甚至可以擁有一套自己的故事/說詞,就像當年大人教我們的一樣。
他們變成這樣就是因為自己不努力,偷懶,該死,才會變成流浪漢、社會的滓渣
這樣是對的嗎? 難道沒有環境造成的因素嗎?光憑個人的努力就可以讓所有事情
好轉了嗎?
再說,在這個規則永遠在變動的世界,贏/輸家轉換如此頻繁的世界
(IC設計公司、軟體公司排名每幾年就變動一輪),
難保你不會有一天也變成弱勢者?
你現在賴以維生的技能,誰能保證明天還能夠靠它吃飯?
我們一定要永遠玩著人數大於椅子數目的「搶椅遊戲」嗎?
何況大部份的椅子都被資本家幹走了(最近三年的基本工資調漲了六百塊,OOXX)…
我們是不是有道德義務,必須給弱勢者相對的保障。
更重要的,是對弱勢者的尊重(也是對人的價值的肯定)
也是一句話:正義。
康德提出的道德律令,不就是一種命令式語句嗎?
也就是為了道德的要求(譬如正義)你有義務要採取行動,
否則你就是不道德的!
怎麼辦?
我想要放炸彈。跟楊儒門一樣,在總統府,苗栗縣政府,星巴克,麥當勞,
證卷交易所,跨國企業中心,747頭等艙,大飯店,高爾夫球場,
在任何掌權者出沒的地方,在資本家與資本家的走狗的棲息地,爆炸!
使用弱勢者最擅長的戰術:游擊戰。
在那瞬間,主僕易位,我們就變有權力的人了!就像菲律賓公車挾持犯一樣,
你抓到了要害,威脅他們,強迫他們(就像他們對我們一樣),逼迫他答應我的條件。
不過後來發現是觸犯公共危險罪,最高可處死刑(這也是我支持廢死刑的原因之一)。
在中產階級對罪犯敵意高漲的時代(這也是社會充滿不確定性害的,都把焦慮發洩在
社會邊緣人上。)
所以,挾持犯還是被技術拙劣的警察斃了。
想想還是算了…改走溫和的路線
只能試著喚醒你我身為公民的義務。
如果台灣想要進步、成熟的民主,(也就是不那麼"亂")
一定要把為數眾多的「國民」轉換成「公民」(王俊秀老師語)
也就是說,要把許多的個人,從他們的上班、帶小孩、騎單車、收集鋼筆與
種種低級的"個人娛樂"中"拯救"出來。
把他們連結成一個群體,共同關注公眾的議題。
這個社會才能持續進步,並不是師兄師姐告訴你的方法,或是考上天大地大,把牛津
哈佛踩在腳下就能解決的…
這是我追尋的目標,也是接下來我想做的事情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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