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eopard

好像從小時候就有這種傾向，或者是小時候就對自己暗暗發誓之類的，
對於有關笑話之類的東西就會刻意的去記，去蒐集。小學的時候不是會
有那種賣書的小販固定會來學校擺攤，一學期一次吧，還會在每班發目
錄，一種紅色的粗糙的傳單紙上面印著油膩的書目，全部大概五十本左
右吧，還會好心的幫你分類，有自然、歷史、等等大人認為小朋友應該
讀的東西，然後再最後會看到一欄笑話類，唯一能吸引我目光的一欄，
每次都會拿訂牛奶錢，在上面打勾去跟書商換一本笑話集錦二，或是之
類很沒創意的書名，然後把裡面的笑話看個好幾遍，笑完之後背起來，
不過那時候年紀小，不懂得拚貼與說笑話的奧妙，就僅僅只是背而已，
上「說話課」的時候就把背的笑話講給大家聽。

之後年紀大一點了，五六年級吧，那時候侯文詠出了「淘氣故事集」，
還有「頑皮故事集」，我整個人就是崇拜他呀，這兩本書我念了一遍又
一遍，(米色的淘氣故事集還在家裡，另一本綠色的不見了。)，說話課
就派上用場了，這時候變得比較厲害，可以拚貼與轉換，也不是亂講一
通，漸漸的可以掌握說笑話的張力與舖陳，知道怎樣講會比較好笑，大
家上課的時候都很期待我講，就在這種回饋之下走上了不歸路呀，班導
師有一週輪到要主持每天的朝會，星期一早上結束時偷偷跑來跟我說，
你明天準備一個笑話好不好，最後你跟大家說。

哇靠~我緊張得要死，要在全校前面講這種東西真是件恐怖的事情…最後
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情，小朋友的能力有限啊，草草講了一個
短短的笑話就結束了，大家的反應還蠻錯愕的吧，沒頭沒尾的就結束了
，心裡才在講這小子上來到底要幹嘛的同時就結束了…

另外我對搞笑的人特別崇拜！小學生應該都喜歡那種功課好、聰明、很帥
、早熟或是球打得很好的人吧，就是不會特別喜歡好笑的人吧，這種不登
大雅之堂的東西去學他幹嘛？但我就是無法控制自己啊，找位置的時候總
想跟好笑的人一起坐，我記得五年級的時候有一個班上同學叫「應偉華」
，額頭上有一顆黑痣，一副可愛的娃娃臉(廢話，小學生耶。)一副機靈的
模樣，坐我旁邊，有一次作文課，題目是「想對媽媽說的話」，要寫四百
字，然後同學們都開始努力想，努力寫，用半規管想都知道大家會寫什麼
東西出來，「媽媽好辛苦喔」、「母愛的偉大」之類的論調，但是這位老
兄不一樣，直接開門見山，寫著：「媽媽我想跟你說，我想要很多東西，
我想要鉛筆、電動、腳踏車、鞋子、躲避球…」能寫的名詞都填進去了，
就這樣寫了四百字！簡直是小學生慾望的大集合(也是慾望的極限啊)，我
佩服死他了！常常想找他聊天，想學個一招半式的(小學生就這麼有心計啊
=.=)

不過長大之後回想，他也許不是特意要搞笑，因為他自幼父母離異，他是
由她舅媽照顧的(我能還記得她舅媽的臉，有幾次他闖禍她有來學校。)他
媽媽偶爾會帶他去台中，然後逛中友百貨，他常常會跟我講這些事，帶有
一點炫耀的口氣。我在想，也許她媽真的常買很多東西給他，用物質的方
式來彌補其他的部份，也許他會這樣寫代表他對媽媽的思念，還有對母愛
的渴望，不過這樣講起來就好傷感啊…

無論如何，我是繼續長大了，繼續注意好笑的東西，繼續看綜藝節目，繼
續看笑話，國中的時期還蠻壓抑的，因為讀的是私立學校，所以講的笑話
也漸漸蓋上了一層黑色淡影，有一種苦中作樂的感覺。我真的覺得黑色幽
默就像悲劇一樣，笑中帶有些許的悲哀，還有無奈，但是笑完了之後，它
可以讓你體認你周遭的世界，冷漠、生硬，甚至有點不近人情，然後讓你
堅強地存在下去…(太哲學了，我受不了，呃啊~:p，在此破壞節奏XD)

上高中之後，又是不一樣的世界了，自從一年級那位坐我旁邊，生性開朗
笑容還有些許淫蕩的原住民同學，借我人生中的第一部A片之後，我知道我
的人生又不一樣了，素材又多了生殖器--這項毀滅性的武器了。每天晚上
補完習到九點，看完黃金夜總會之後再去讀點書。此時的黃金夜總會是在
余天走掉之後，許效舜和彭恰恰、nono挑大樑，鐵獅玉玲瓏正在開始爆紅
之前，充滿原創力，他們默契十足，每個點子是那麼樣的生鮮、粗糙，不
照劇本亂演一通，我在其中獲得許多啟發與快樂。

也慢慢有系統地看周星馳，周星馳對我們這一代年輕人的影響太大了，就
像在骨頭深處的髓一樣，不只是表面上的台詞亂玩，說話、呼吸，甚至是
人生態度也會有他的影子…

搞笑的能力對我來說絕對不是天份，而是某種刻意、某種傾向之下的結果
，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能力，它是一種聯想力，運用你所擁有的資源做最
令人想不到的聯結，一種哲學，為什麼我講到某件悲哀的事情大家卻會笑
？到悲哀的一種極致就變成一種荒謬，我們就用笑去應對它；也是一種逃
避的方式，你可以一直看那種肥皂笑話，不停發笑，消彌心中的不快，產
生一種虛幻的感覺，填補心中缺乏的那份美好。

……

之後我就是這個樣子啦，黃色笑話漸漸的也玩膩了，就像細菌有一天也對
抗生素厭煩，產生抗藥性一樣吧，賴聲川說，要讓別人笑很簡單，但是要
讓他們笑完之後覺得，有道理，或是獲得一點啟發就有點困難了。我稱之
為有哲理的笑，這是我現階段所嚮往的吧…: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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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有好多東西想寫，先這樣吧，有空再補